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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绝境突围定大计
这里的黎明静悄悄。
晨曦的原野上,春风轻轻拂过,村庄从睡梦中醒来。冀南区党政军机关新移防的大小言村、前花园、后花园一带,一切如常。前花园村,冀南军区司令部新移之地。机关的参谋们正忙于布置安排新的办公场所,参谋长范朝利和政治部主任刘志坚,以及作战科长、情报科长和七旅旅长易良品等人,正在认真研究分析新移防后的敌情。
7时左右,七旅十九团急报:“枣强、大营有大股敌人向我驻地开进。”范朝利和刘志坚当机立断,命令十九团立即从大营与枣强之敌的中间地带穿插过去,绕到敌人后方打它一个冷不防,迟缓日军进攻步伐。
少顷,司令部又接骑兵团侦察员飞报,郑口方向发现“大批日军向西南开进”。
十九团闻风而动,这是一支久经沙场、骁勇善战的部队,指战员中有许多经历过长征的红军。他们穿插迂回到大营、枣强之敌背后,分兵两路与敌人展开激战,死死拖住日寇的脚步,为大部队和机关突围,赢得了极其宝贵的时间。
枣南县境内激烈的枪声,划破了乡村原野上的寂静,正好给在里祥一带的冀南六专区、六地委的机关发出了警戒的信号,六地委机关在地委书记赵一宁、地委宣传部部长王东宁等人的带领下,充分利用地理熟、社情熟的优势,在敌人合围的薄弱地带巧妙迁回,跳出了敌人的包围圈,人员基本上没受损失,为抗日救亡保存了有生力量。
当时六专区所辖各县,不仅包括河北省的枣南(枣强县以县城为界分为枣南县、枣北县,枣南县归六专区,枣北县归五专区)、故城、清河、垂阳等县,还有原属山东省的高唐、武城、恩县、夏津、平原、德县、禹城等县。六专区、六地委机关一直处于游击状态,转战于大运河以西地带,冀南区曾几次组织武装开辟运河以东地区,终因敌强我弱,未能打开局面,所以六地委、六专区机关1942年前后一直在枣南县南部一带活动。1944年迁移大营,又迁到武城县的十二里庄、傅官屯,1945年日本投降后移驻武城县河西街,即今日建国镇所在地。后又过运河驻河东南关、东大屯一带。此为后话。
与六专区、六地委人员突围几乎同时,活动在清凉江一带的故城、武城、清河等县委和抗日民主政府人员,也利用地形熟、人员少、目标小的优势,抓紧有利时机,几经周旋跳出了敌人合围,转入安全地域。
尽管有六分区、六地委等少数人员冲出包围圈,可是冀南区机关及大部分部队因情况不明,仍在原地未动。那时的战争环境中,与日寇遭遇犹如家常便饭,所以尽管已接到十九团、骑兵团发现敌情的报告,冀南区首长对于这次大规模的“带盖的铁壁合围”也无从知晓,敌情尚未摸清,如何行动无法决断。况且几千人的队伍,多为非战斗人员,如果在大白天转移,平原上没有大、森林等可供掩护的屏障,目标极易暴露,那将是十分危险的局面。
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。从四面八方乘汽车、摩托、骑马围拢而来的日伪军明显加快了速度,包围圈逐渐缩小。此时的岗村宁次,正得意洋洋地坐在飞机上,从空中遥控指挥。
10时许,冀南军区司令部值勤的岗哨忽然发现,从东北方向飞来了三架飞机,不一会儿就飞到了武官寨一带上空。另外还隐隐约约听到远处有坦克车、装甲车声的轰鸣声,哨兵马上将这一情况飞报司令部。紧随其后,“发现敌情”的报告不断传来,驻西半屯的二十一团报告“武城县城的运河桥已有重点把守”,汇总各处侦察员的报告,冀南区参谋长范朝利和政治部主任刘志坚两位指挥员,这时才猛然地意识到,四面八方都是敌人,此次日军“大扫荡”非同寻常,情况万分危急!
范朝利神色凝重,眉毛拧成了疙瘩,自参加革命以来,与国民党军队对垒,与反动民团遭遇,和日伪军交战,仗打了无数次,出生入死的时候多了去啦,情况没有像今天这么严重!几千人的生死存亡,在此一举,稍有差池五年多费力建起来的冀南抗日队伍就要毁于一旦。此时,他感到了肩上的千斤重担,而大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高速地运转。简短的沉默过后,他对刘志坚说:“老刘哇,看来这次小鬼子是动了真家伙,来头不小,我们必须当机立断,组织突围!”
刘志坚接上话茬儿:“大敌当前,当慎重决策,临危不乱,才是我们八路军克敌制胜的作风。我们合计一下,应该向何处突围。”
两人紧急磋商。在短时间内制定突围大计。考虑到东北方从德州来的日车是精锐部队,不易突破;东边看京杭大运河阻隔,桥头又有重兵防守,难以冲过;唯有西面和西北方向,十九团已进入外围与敌人交火,是敌人的薄弱环节,且过了清凉江就接近了枣南县抗日根据地。于是,二人随即决定:由骑兵团、军区特务团掩护冀南区党政军机关及所属单位向西突围,二十一团做后卫。
立即向西转移寻机突围的命令,迅速传达到各机关、部队,机关干部和指战员们闻风而动。
范朝利抓起电话,专门向骑兵团团长曾玉良、政委况玉纯下达了作战命令:“这次突围,事关重大,你们这个开路先锋一定要杀开一条血路,保证领导机关顺利突围,切记不准恋战,大家转移出去就是胜利。”
“坚决完成任务,请首长放心!”曾玉良在电话中高声作答。
放下电话,曾玉良和况玉纯一道,立刻调集全团人马,疾速西进。几百匹战马扬鬃嘶鸣,振蹄飞奔。战士们跃马挺枪,杀向敌阵。
这个骑兵团是直属一二九师的一支精锐,也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第一支骑兵部队。团长曾玉良是河南固始人,政委况玉纯是湖北黄安人,两人都参加过长征,无数次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,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。曾玉良在长征后参加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作战,失败后随残部进入新疆被军阀盛世才收留。那时的盛世才特意聘请了一些共产党员,作为经营新疆的班底,曾玉良进人了骑兵部队,按照苏联哥萨克骑兵的模式进行训练,逐步锻炼成长为骁勇善战的骑兵指挥官。后来盛世才被蒋介石所利诱,翻脸比翻书还快,开始驱逐共产党人,曾玉良这才回到延安。恰逢此时,徐海东率领的十五军团在甘肃打了一个大胜仗,一下子就缴获了军阀马家军的几百匹战马,由此建立起陕北红军的第一支骑兵营,曾玉良因为有马上作战的经历而进人了骑兵营,后来骑兵营级为骑兵团。1938年八路军东进华北抗日前线,骑兵团配属一二九师作战。进入冀南一带平原后,曾玉良和况玉纯身先士卒,带领全团官兵南征北战屡建战功,打出了威风,驰名冀南和晋冀鲁像边区,日寇和伪军们则闻风丧胆。当时全团下辖四个连,一连为红马连,一色的红马;二连为白马连,全部是白马;三连为黄马连,尽是些黄马;四连呢,则是杂色马,称花马连。每个连八九十人,配备有三部掷弹筒、三挺机枪,每人一支“三八大盖”枪,身背一把马刀。这个团多谓良将精兵,骁勇善战。
骑兵团西行没多远,即与合围而来的日军短兵相接,从几辆汽车上跳下来的鬼子们,妄图阻挡骑兵团前进。随着曾玉良大喊一声“打”,机枪、步枪一起怒吼,直打得鬼子呜里哇啦乱叫,霎时倒下了一大片。战马嘶鸣,奋蹄扬尘,队伍快速推进,冲过了敌人的封锁线,一直打到清凉江东岸的西里屯村。可是,当他们回过头来寻找党政机关大批人员时,后面却毫无动静。原来机关人员行动起来迟缓,又有敌人封锁围堵,他们的两条腿哪里赶得上四条腿的马呢!
望着远处的硝烟,骑在马上的曾玉良与况玉纯四目相对。曾玉良不无懊悔地说:“首长让我们掩护机关,不要恋战,我们只顾了冲杀,脱离了大队人马,得赶紧返回去寻找!”
况玉纯一阵担忧:“机关人员没有战斗力,处境十分危险,我们必须杀一个回马枪!”
讲人计议己定,一声令下,数百匹战马又飞奔驰骋,蹄下生烟,八路军成士们冒着枪林弹雨又返回来路。
从武官寨周围村庄大言村、傅官电、军王庙撒出来的党政机关人员,组成了浩浩荡荡的队伍,仓促西进。这是怎样一支队伍啊!文工团的队员们身背乐器,报社的记者编辑们背着油印机,医院的护士们肩扛医药箱,银行人员用骡马驮着装满钞票的褡裢,还有干校、党校的教员们手提的小黑板,另有背者大铁锅的炊事员,等等。其中人员年龄的跨度也很大,有少数四五十岁经风霜的老者,更多的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,也有十七八岁稚气未褪的青年男女。他们手中没有武器,更谈不上作战的经验。然而,这些文化人的确是冀南区的宝贝疙瘩,是抗日统一战线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更是将来搞建设图发展的栋梁之材,保护好他们可是至关重要的大事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