魂师对决柳儿阵容搭配(魂师对决平民用啥阵容)
魂兮归来!反故居些。时隔七年,魂归故里,他心心念念之人却早已成他人妇,他嫌的发妻却还在原地等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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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狮王山。
冬日的夜,雪花洋洋洒洒地落。
无月,暗夜却被雪地反射得似是与白日一样亮了。
兮悦着一件大红披风,站在山腰,叹了口气,低低地道:何必呢?如此执念。
最终,她还是摇响了手中的招魂铃。
“丁铃铃……”清脆的铃声响起。
雪似是下得更急了几分,簌簌作响。
山林深处,有狼嚎声响起。
兮悦蹙了蹙眉,手中的铃摇得更急了几分。
须臾,不远处,雪堆里,有什么在蠕动。
兮悦目不斜视,仿若未觉。
片刻后,一个似人似兽的东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,踉跄着往兮悦这边而来。
近前细看,才看清是一堆骨架,却又成人形。一时间,竟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。
慢慢地,这东西走到兮悦跟前停了下来。
兮悦未理会,右手中的摇魂铃换到了左手,一阵急过一阵。
如此片刻,另一个角落,又有东西爬了出来。
雪光映照下,只见森森白骨。
兮悦淡淡地瞟了一眼,眼神毫无波动。
又是数息过去,两个东西都走到了兮悦面前。
这才能看清,尽是两架人形的骨架,在这森森的夜色里无端就让人心生寒意。
兮悦看了看两人,蹙眉道:“你们这般也太吓人了些,即使夜里,被生人撞见也不太好。”
说罢,她手微微一动,变戏法似的一只手上就多了两件黑袍。再一扬手,两件黑袍就罩在了那两具骨架上。
做完这一切,兮悦这才开口:“我是归魂师兮悦,你们报上姓名和住址来。”
左边较为高壮的骨架开口,声音低沉又斯文,听上去死前该是个中年男人:“我叫魏穆,祖籍西凉市平乡县魏家村。不过,我想回平乡县县城柳儿胡同。”
右边那低矮了不少的骨架开口,声音喑哑沧桑,是个老者:“我叫文勇,家住平乡县吴家村。”
兮悦颔首:“你二人的执念过大,竟这么多年都未消散。既我路过此地,便送你们一程,顺便了却你等的执念。你二人可将心里最后一桩心愿一一道来。”
魏穆叹了口气,道:“我想再去见一面我最心爱的人,告诉她我生前所藏的一笔银两所在地,也让她将我儿子好生养大。”
文勇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:“我本给我家老婆子准备了一支木簪,可这些年过去,木簪早已腐坏,罢了,我再去见她最后一面就是了。”
兮悦淡淡地点头:“既如此,我们便上路吧。先送魏穆,再送文勇。”
两人均未反对。
兮悦见此,拿起了招魂铃,“丁铃铃”地一阵摇,清喝道:“魂兮归来!反故居些。走,我送你们回家了!”
两人跟在兮悦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,黑袍下,骨架咯吱作响,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。
2.
初始一阵沉默。
雪夜静谧,一时间,除了远处的狼嚎,以及踩在雪地“吱呀”的声音,和骨架挪动“咯吱”之声,竟然只剩了风雪之声。
魏穆开口道:“老兄,你是怎么死的?”
文勇接了话:“我是听说这狮王山有奇药,便过来采药,哪知一失足,就摔死了。唉,命数啊。你呢?”
魏穆叹:“我是自己作的。”
“这话怎么说?”
“我是一名商人,要经过狮王山,听说此地有强匪,本是想请几个镖师的,可不成想,山脚下的镇子上唯一的镖行漫天要价,我一时不愤,想着撞撞运气。结果运气不好,果真遇上了,不仅被劫了财,连命也丢了。唉,早知道,我哪里就吝啬那点银子了?”
文勇也叹:“那也确实是作的。这人活着,才有念想,死了,就什么都没有喽。”
“是啊,如今都七年了,也不知道我那心爱的人怎么样了?还有我那孩儿该十五了。”
“我倒是比你死得更早些,都十二年了。我死时都五十了,我家那老婆子若还活着,该满头白发喽。”
魏穆笑:“老哥这是与嫂子感情很好啊?”
文勇也笑:“是啊,我那老婆子,跟着我吃了一辈子的苦哦。也不知道我走后,她日子过得怎么样。”
“老哥,这一路无聊,不如讲讲你与嫂子的故事?”
“成,闲来无事,就与你唠嗑唠嗑。”
寒风吹得黑袍猎猎作响,文勇沧桑的声音回荡在山林间。
“我家老婆子叫温兰,据我那老岳父说,生她那日,他刚从山里采药回去,见着一丛兰花开得正好,就取了这名。别说,我岳父这名还取得真好。
我自小啊,是个孤儿,不知道父母来历,知事起便在镇子上乞讨为生。十岁那年,因着抢我那老岳父手里的一块饼,被他追上了狠捶了一顿。我这种出生,被打是经常的事。
老岳父心善啊,见我孤苦,又将我带了回去。
那时阿兰才五岁,整日地跟在我身后跑,哥哥哥哥地叫。
后来,我老岳父教我种田,也教我采药。给我饭吃给我衣穿,唯一的要求就是,往后得护着阿兰。
这话我记了一辈子。
再长大些,到我二十岁这年,阿兰十五岁,却是突然就疏离了我。
我心里那个难受啊,整日想见她。见着了又不知道对她说什么好。
直到我听到老岳父说要给她找人家,我这心里才慌了。
我一想到我的阿兰要是嫁给了别人,我心里就不是滋味。
那一晚,我大着胆子将阿兰拦在了屋外,告诉了她我的心意,对她说,若她真的厌恶我,我便从此以后就将她当做妹妹,不再做非份之想。若她对我有半分意思,我便被老岳父打死,也要去求一求他老人家。
那时,阿兰沉默了好久。我都以为她要拒绝我了,她才红着脸说,她从来没有把我当过哥哥,说完就跑了。
我一个人琢磨了好久,才明白她的意思。
第二天,我就去找我的老岳父了,说了我的心思。
老岳父沉默了很久,才开口问,我用什么来娶阿兰。
那时候啊,我就凭了一股子孤勇,将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地说了。
老岳父叹了气,摇着头让我出去了。
那一刻,我沮丧得不行,我知道我身无分文,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。
但还没走到门口,我脑子里就冒出来一个念头,我又转身进了房间,我对老岳父说,我要入赘。
老岳父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说,愣了好久,咧开嘴笑了,说这婚事他答应了。
阿兰知道我同意入赘后,说我傻,说这世上哪有男子自愿入赘的。”
说到这儿,文勇嘿嘿地笑了起来。
魏穆也笑:“确实,世上好男儿,就没人愿意入赘的,你倒是个情种。”
“没什么情种不情种的,我啊,本就孑然一身,是不是入赘又有什么要紧?孩子跟我姓不姓,又有什么要紧?只要阿兰不嫁给别人。
我与阿兰成了亲,老岳父一家对我是真的好。我无所为报,只能更努力地干活,加倍地对阿兰好。因此,老岳父对我更满意。
后来,岳父和岳母都过世了。我与阿兰也生了两个小子一个闺女,这时候我才算是了解老岳父当年的心思。我这闺女啊,我恨不能一直留在身边不嫁去别人家才好。孩子多了,生活就更艰苦,我的阿兰,跟着我就没过什么好日子。
可她一直乐呵着,她说啊,只要与我一起就行了,其它的什么,她都不在意。她不仅这样说,也是这样做的。
五十岁那年,我的小闺女也要出嫁了。我不舍得啊,我想着给她再多攒点嫁妆,又听说这狮王山有稀奇的药材,就冒着冒险试一试的想法过来了。哪知……唉,想想我家老婆子,我就心如刀割啊。”
说到最后,文勇的嗓音成了泣音。
3.
可如今,文勇已是枯骨一把,哪里有泪?剩下的便只有哀嚎。
哀嚎声与狼嚎声两相呼应,震得天光似乎都暗了几分。
兮悦眸色一沉,回头扫了文勇一眼,喝道:“文勇!你的妻子还在家里等着你呢!”
空气在这一瞬似乎停滞。
片刻后,文勇的哀嚎停了下来,他茫然地转动着头骨,眼眶处黑洞洞的让人心里发寒。
几人的步子没停。
魏穆这时也沉默不语。
很久很久之后,文勇才长叹一声:“是啊,我已经死了,如今,只想回去见一见老婆子,让她好生过日子,不要惦念我才是。”
至此,刚才的阴森之气全然散去,雪地里又亮得刺眼。
魏穆接话:“是啊,老哥,咱们都是死人了。再见一回便罢了,该投胎投胎,该消散消散。若有来世,便等下辈子吧。”
文勇的语气更轻松了几分:“也是。老弟,你呢?你也说说你的事儿吧。”
魏穆的声音轻快:“成。行路漫漫,也当是回顾我这一生解解闷。”
顿了顿,魏穆开口:“我是个商人,家里世代经商,至我这一代,颇有几分薄财。十七岁时,我爹逼着我娶了他救命恩人的女儿林穗。这林穗啊,长相平平,也无甚才华,就是一个乏味的女人。且她家自小家贫,也没什么见识,做什么都只知道节俭,我见着她就倒胃口。”
文勇不满地道:“老弟,你这做法就不地道了。人家姑娘好好地嫁给了你,你咋能这样对人家呢?若是不喜,你完全可以不娶嘛。”
魏穆声音里尽是不满:“我也不想娶啊,可我爹说我若是不娶,那就滚出家门去,他的家产全留给我那几个庶弟。这我哪里甘心?想着不过一个女人罢了,娶了就娶了。反正这男人嘛,三妻四妾也是正常。”
文勇低声地嘟囔一声:“你这做法老头子实在不敢苟同。”
魏穆没理他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:“后来,我遇上了华溪,她真的是特别美好的一个女子。出身官宦人家,可因长辈获罪,一朝流落风尘。她柔弱让人怜爱,又一身的才华。
且她爱我至深,甘心无名无份地跟着我,还为我生了一子。
我们煮酒烹茶,吟诗作对,听雪赏雪,好不快哉!”
兮悦轻笑出声,接了句:“没想到竟然是个儒商。”
文勇低低地呸了一声:“不过一个下贱女子罢了。”
魏穆怒了:“你说什么呢?这是我一生的挚爱。”
文勇也不掩饰了,大声道:“一生挚爱?你没银子你看她与你挚爱不挚爱?”
魏穆大声反驳:“华溪怎么可能是那种只爱黄白之物的人?她待我情真意切,容不得你侮辱。”
说着,竟然停了下来,转向文勇,一副要干一架的姿态。
兮悦似笑非笑地道:“魏穆,你这是想用你这副骨头去揍文勇那副骨头吗?”
声音里自带了术法。
魏穆全身一震,咯吱咯吱地转了身子,低声嘟囔道:“没有。”
说罢,又迈腿朝前走。
文勇却是语重心长地道:“老弟啊,刚是我鲁莽,不知全貌不该随意评论,你见谅。只是,你若真爱那华溪,该是与发妻和离娶她才是。怎么忍心让她做个外室?“
这一问,立时让魏穆陷入了沉默。
良久,他才哑着嗓子回道:“是我对不起华溪,都是我对不起她。我也想过和离娶她,可林穗那个女人,死活不肯和离,我爹又帮着她。我……唉,我最后也没能和离成,就死了。”
听了此言,文勇叹道:“老弟啊,你这一辈子,白活喽。”
“我咋就白活了?”
“你若是通透,就不该那样对发妻。若是有点担当,要么不娶,要么不要招惹别人。可你都没做到,反而觉得自己是为了真爱勇敢了一回。可笑你既没对发妻尽到做相公的义务,又不曾给过心爱之人应给的尊重和地位。你说说,你这不是白活了是什么?”
文勇的话音落,魏穆却似是痴了。
文勇抬起手,咯吱咯吱地拍了拍魏穆的:“罢了,老弟也不用太放在心上,横竖咱们已经死了。了却最后的心愿往生才是。”
魏穆此后却是沉默了。
4.
一晃数日过去。
这日亥时三刻,几人到了平乡县。
兮悦布了法阵,将文勇安置好,带着魏穆往他心心念念的地方赶去。
临行前,兮悦往魏穆身上拍了张符纸。
柳儿胡同。
魏穆停在那座三进的大宅子前,却是不动了。
近乡情怯不过如此。
兮悦也不催促,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。
半晌,魏穆终于动了,他上前轻轻地扣响了门环。
片刻后,有人开门,嘟囔道:“你谁啊?”
魏穆在黑袍后藏得严实,沉声道:“我是魏穆,华溪呢?”
开门的是个老头,见此,嚷道:“谁知道魏穆是谁?你一个大男人,大晚上找我们夫人,这不是添乱吗?”
魏穆一怔,放缓了声音道:“我是华夫人的故人,远道而来, 想要见你们华夫人一面,有些东西想要交给她。”
老头上上下下将魏穆打量了一番,转身就想关门。
兮悦一把将门抵住,淡声道:“还望老丈行个方便。”说罢,一翻手,几个铜板就塞进了老头手里。
老头撩了撩眼皮,接过,嘀咕道:“还有个姑娘啊,那行吧,我便跑一趟,不过我家老爷怕是会发怒。”
说着,颤巍巍地就要关门了往后院去。
魏穆却是出声道:“你说什么?老爷?你家老爷贵姓?”
老头又瞄了魏穆一眼:“我家老爷姓柳,你不知道还找我们家夫人?哦,明白了,是夫人那边的穷亲戚吧?”
说完,老头一把将门关上了。
门外,寒风里,魏穆宽大的衣袍晃荡荡,黑袍下吱呀吱呀地响。
这是全身在抖?
兮悦皱了眉,又掏出一张符拍在了魏穆身上。
不知道那老头是如何与华溪说的,大概一刻钟后,府门被打开。
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款款而出,容貌昳丽,身形纤细。
灯笼昏暗的光下,果然是绝色。
兮悦听见魏穆低哑的声音喃喃道:“华溪,华溪……”
显然,华溪听见了魏穆的声音,她的脸色瞬间惨白,神色慌张地道:“你是谁?”
魏穆呵呵笑:“我是谁?华溪,呵呵,才七年,你连我的声音都不认识了吗?我是魏穆啊。”
华溪神色却蓦地平淡下来,她紧紧地盯着魏穆,淡声道:“魏穆是谁?我不认识,你找错人了。”
——未完待续——